京都走笔:​千年花乡,百年牡丹

     发布时间:2021-08-30 09:5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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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花乡,百年牡丹

  王莺

  师范快毕业的时候,我被分配到丰台花乡白盆窑小学实习。

  白盆窑村很有意思。有姓白的老窑人会烧制彩瓷和养花的花盆儿。到处都种着大白芍药,花朵特别大,村民不好意思地喊它"傻白"。但能让"白盆窑的芍药甲天下",“傻白”功不可没。有芍药的地方必有牡丹。村里几百年前也种白牡丹红牡丹。有个王姓少年,去御花园送花,因为手艺好,就留下来做了花匠。这个帅气的小花匠,没过一年,就耷拉着脑袋回来了,一头躲在牡丹园里发呆,像丢了魂儿。

  这个牡丹园是乾隆皇帝的御用花田。什么意思呢?就是专供宫廷用的的四季不断的鲜花的基地。村子里总弥漫着各种香味,这是来自畦里的白兰花,白太平花儿等等。四九城熏茶的苿莉花也都来自这里。过年的时候,"姑娘爱花,小子爱炮",姑娘鬓角的花,是村里南花北种的骄傲。尤其是寒冬腊月,腊梅怒放,牡丹也在开,那个煻牡丹,深粉红色的,绝对是全地球第一朵……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学校的周边是农舍,花田,菜地,还有几大排车进车出的大厂房,大仓库和接二连三的小饭馆,小卖部,即安静又嘈杂。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往安静的地方溜达:渐起的西北风,胖胖的大白菜,石榴笑露红齿。一大片暗绿色的三四尺高的灌木,葱郁的叶,看不到果实。一个叫丹香的女同学告诉我,这是牡丹。大白菜上市了, 树叶也掉光了。牡丹园里却很热闹:有人在给牡丹修枝施肥,还有人在挖坑移苗。"走起,往城里送,还得种新的,都得赶到大冷前整完。"

  学校北面,曾有两个明朝的花神庙,当时,附近的,全国各地的花匠,花厂,会馆,都会聚在这里,交流货物和经验,过花朝节,祈求丰收。西花神庙供奉着十三个花神,司掌十二个月不同的花。有个小和尚在念花好月圆的经文:第一个花神,是在八月十五的早晨,从牡丹里飞出来的……"。南面是黄土岗村,东面是草桥,玉泉营。有水有土有神仙的白盆窑村,怎么可能不养花呢?也不仅仅因为个"御用"吧。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偏偏比全国各庙多出来一个花神。

  实习结束时,芍药己经缩回地里,只有变矮的牡丹,黑褐色的秃木条一丛丛的,很快就等来了冬天。丹香的爷爷送我一盆花,我教丹香跳舞的时候穿着一件绣着牡丹花的毛衣,他就认为我一定也喜爱牡丹。"这是我养了三年的海黄,可水灵了,从哪儿压的条"。说着,他朝院子努嘴笑。

  五间北房,院子不大不小,除了有棵大枣树,满院子牡丹。"虽说现在不是种的时候,可我连着大土坨呢。先放屋里头,有太阳的地儿。"边说边拎出个袋子:"这可是黄土岗的土,种时把坑儿挖大点儿。"为什么非要用黄土岗的土呢?看我疑惑,他把大手抻进袋子,抓了一把,使劲儿攥住 ,又松开:"这土,肥着呢,不粘手也不散坨,有沙胶儿呢。"

  走左堤路,过西绿桥。河套沙滩,灌木丛,小树林,紫一片,黄一片,高尔夫花园,还没成为森林的森林公园……偶尔闪闪滩滩水泊,永定河,北京人的母亲河。千万年前,洪水源源不断奔流不息,造就了肥沃的冲积扇平原。位于永定河东岸的白盆窑村,水网纵横,土壤丰腴,酸碱中和。虽燕寒罡风,但唯有这一块土地特别适合农耕及养花。

  我带着花和土回了城。现在,我们对"城"的概念大都以天安门为中心,而金代金中都的城门则在花乡北端的丰宜门。“丰宜门外丰台路,花担平明尽入城。”朝花夕拾,几度春秋,而这些,并没有因为帝王更迭而改变。没当上几天皇帝的李自成,在金銮殿里最轻松的时候,恐怕就是他第一次看见"刚从草桥端来的挂着露水珠的牡丹”。史海钩沉,从辽金到元,从明清到今天,都市北京,或许因有了牡丹花开而灵动繁华了几分。

  丹香的爸爸在洛阳参加花展时,认识了来自荷泽的丹香妈妈,他们已不再争论洛阳、荷泽、北京,哪个地方的牡丹属第一。全家人一心一意都在白盆窑牡丹园里努力要种最好的牡丹。他们熟悉牡丹的很多品种和名字。"姚黄","魏紫","胡红",这都是种花人用自己的"姓"给黄色紫色红色的牡丹起的名字。添色红",刚开花的时候白色,后来一天比一天红艳。 “献来红”,齐贤公罢官闲居,竟还有人给他送牡丹。被武则天贬到洛阳并烧焦的牡丹,名为"焦骨牡丹",也叫"洛阳红"。

  我把小“海黄”种在洋绣球旁边,引得邻家们来看,都觉得稀罕,"这回不用去公园啦!"。很多年过去了,我很少给它施肥,几乎没有剪过枝,也不知谁给它浇水,也没注意它怎么过的冬夏。每到晚春,它就开出水灵灵的花朵,而且一年比一年多。

  三环路辅路上,一双大手掌握着铁锹,在种银杏树。我认出这是丹香的爸爸。"你那牡丹怎么样啦?"他开口就问。奥运会那年,我接到丹香的电话,她说她已经进城了:"制作给奥运冠军送的手捧花"。"和荷兰签了一个无土栽培项目"……柔柔的笑声,好像一直存在我的耳朵里。

  去买年宵花的时候,白盆窑村己有二十多万平米的花卉销售中心,近二千亩的花田。丹香已是花卉组培实验室的技术骨干。她见到我,少有的平静:"你们那个小学可能要搬家了,那个牡丹园也可能要搬家了。他们要把最好看的牡丹送给我。

  阔别多年,这里村路宽了,大仓库小商店不见了。变成瓦砾的农舍,欢天喜地搬家的人们。"把坨儿起大点儿,起大点儿,千万别伤了根……"上万株牡丹芍药,东倒西歪。他们挖了停,停了挖,磨磨蹭蹭,个个像凋谢的花朵,干枯的叶片,从没见过这样的拖拉。他头也不回地躲开了。他干咳着,只顾抽烟。脚像粘在铁锹上,就是不向下踩。所有的人都一句语话也不说,低着头,也看不出表情,像极了那个丢了魂儿的少年。快春天了,要完成指标,急着种树造林,最后还是请来了盖楼的民工。

  他们把胡红搬上新房阳台,他们把姚黄送往外地乡下,他们把魏紫移在丰台莲花池公园……。丹香的爷爷,在安置回迁新楼房时,找到开发商:"给我二居三居都行,但我只要一层,我的花,要接地气儿",他那三大棵,不知道怎么安置。丹香的妈妈到处找最大的花盆。丹香的爸爸为想把其中的一盆做成盆景。制做盆景,是要对植物捆绑,牵拉,截枝,劈接,挤压……按照人的设计制造假的景象。"牡丹的枝太硬,不好摆弄,成不了盆景"。他失败了。

  2011年,有近四千个劳动力的白盆窑村,随着绿色隔离带规划的实施,加快了城市化进程,开始了由农村向城市的转型。 花田变绿林,农舍成楼宇,似乎悄然无息,又似乎突如其来,也似乎早有所料。结束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几代生计,难辨几分乡愁几分喜悦。燕地苦寒,尽管花乡牡丹要养上几年才能开花,但却依然叫人难舍。花乡牡丹的性格和花乡人一样,“舍命不舍花”。

  元代仅建于草桥河两岸的私家园林就有数十座之多。受宋代园林文化的影响,成吉思汗的臣子开始“学唐比宋”,竞相在新住园中叠石理水,植树栽花。其中,廉园以数万盆牡丹号称第一,这是那个迷失的小花匠的曾祖父王珪的功劳。重臣王恽来此游玩,和刘郎饮酒舒怀,大赞王珪种花技艺"城南刘郎携斗酒,与客来参秋涧叟。当隅踧缩不敢坐,王姓圭名三十九。平生有技真可人,好个春风接花手。"

  故宫有个牡丹亭,天花板上画满了盛开的牡丹,似乎仍在回旋着《牡丹亭》的唱曲,是什么让杜丽娘起死生?故宫里还是那个御花园,那只紫黑色的黑豹颜色是不是又深了一些呢?"圆明园有个牡丹台,康雍乾三朝天子相聚在此,是为欣赏牡丹花开呢?还是在密筹他们一家三代都要承袭帝位?还有北海公园,还有景山的牡丹。现在一直争论一个话题,怎么海黄就是从美国进口的呢??为什么现在日本引进的牡丹花是最大呢?花乡人一百个不服气!

  一花一世界,转眼又是一年。还没到谷雨,原来的华浓或们心里己经抽出了无数的枝芽、冒出了圆鼓鼓的蓓蕾。大红标语写着: "让森林拥抱城市,让城市走进森林"。这是多么好的事啊,要把北京城用森林围成一大圈儿,这又是多么大的一件事啊!

  牡丹喜阳,也耐得一时阴凉。他们执意要在规划的一道、二道、三道绿化隔离带中,城市化的公园里,举办一场牡丹归来的盛典。 春天发芽,秋天长根,夏天打瞌睡 。牡丹一定要在秋天种植,所有的牡丹,如果没有经过严冬风寒,一定没有温暖花开。

  2015年秋天,昔日的白盆窑村现在的天兴公司党支部带领老花匠、老花把式、村民和技术人员,重建白盆窑牡丹芍药园。

  又到谷雨时节,九万株牡丹,六万株芍药,重新绽放。有牡丹的地方必有芍药,牡丹芍药,本是一族。花王花相,同名同姓,同形同科。焦骨牡丹凋零,无骨芍药初开。说不清谁为谁延续妙龄容颜,谁又为谁轮回不屈的生性。有老硬桩的,是牡丹,叶子是张开的手,它是木本的,是冬雪埋不住的;芍药是草本的,遇寒冷会躲起来。全体新枝条,一季顺从的嫩叶细而圆长。这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

  2021年4月,我去看牡丹,一百三十亩、一百多个品种,目之所及全是花朵,几乎把我淹没。我听见它们在争着报花名,我听到它们绽开的声音,感到身心完全被清理干净,完全被占领。红牡丹,一盒打开的胭脂;金色年华中的姚黄,丰满伟岸,戴着皇冠,毫不谦虚地展示它王者的风范。魏紫,魏家花者,在东园聚集,一副紫气东来的磅礴。没有一朵花能像牡丹这样硕大。这些花瓣太密了!紧紧地抱在一起,交叠的,褶皱的,由绿蕊子又变成粉花瓣的,它们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更大。当我最近地接近这一朵那一朵时候,自认为找到了最好看的牡丹花时候,我不再辨识她的名字,低吟浅唱的蜜蜂传递着她的气息。这已不仅仅是画中,歌里,诗赋中的牡丹了:我看到膨胀的花蕊中那雄壮的大花药,霸气地掌控着它子孙的命运。半透明花瓣上的经络像血脉一样伸延。

  “拍照可以,别碰着我的花"丹香的爸爸正在花园里用锄头翻土。它们也需要呼吸呢,他紧盯着牡丹的裸根,锄头一刨一拉,把土抖松。牡丹的根,并不扎得很深。它如活泼的虬、敏锐的网,广泛地探访大地的气息,准确地丈量土地的厚度,随时随地准备把它的子孙,新枝破土推出。

  看,那个大绣球!"一个小姑娘指着那团雪样的花朵,上面浮着一抹霞;一个女画家支着画板在绘一株岛锦,红粉的复色让她不知如何渲染勾勒;两个老花把式,头碰头地在晶莹剔透中寻找月宫的烛光。"月宫烛光",是他们以白盆窑村白牡丹为本,培育出的新品种。一丛"珊瑚台",让几个年轻人挺直了腰板,气出丹田:“啊,牡丹,百花丛生最鲜艳……"而我,还是想着寻找花神的踪迹。

  "世义书记!"一个游客向正在检查栅栏的壮年人高兴地叫着。我刚才也看到了他,因为他在把园子里的草拔掉,我以为也是个花匠,他有着像花匠一样的黝黑的面庞。"我家新楼在北边不远,这儿,曾经是我的三间平房""您这园子怎么这么多牡丹呀,也不要门票""我从东城来"、"我从宣武来"、"白盆窑产的花盆是白的吗?"……四面用来的游客,纷纷围着花乡党委书记王世义。他的身后是清晰可见的群楼大厦,我的耳边不断是吊车哨声和汽车鸣笛。我急切地问:你们怎么就建了这么大的一个牡丹园呢?今后,该不会没有了吧。

  他朗朗一笑:"花乡,怎么能没有花呢,中华文化的“根”和“魂”在这里。"

  我去找花乡王亚娟,想问一下花乡的花神庙到底在哪里。她正在和几个老花把式聊天,老人们都是八九十岁的样子,吃力地比划着,抬起头,又低下,所有的眼睛里不知有多少花朵,让他们无法回望……。她仔仔细细地把他们说的话记在一个本子上,厚厚的本子,记录得密密麻麻。她告诉我,她要完善她的《花乡花韵》。

  我没有考证《花园哲学》的观点:花园是幻想和欢乐之地,接近于乌托邦的设想。也是宇宙的一种形象,只不过是小规模下的,是微缩的、有限的、可控的宇宙。但我看到,在白盆窑牡丹园里那些欢乐的人们,在这个"宇宙"里,全部有着花朵一样的笑脸。

  没有一朵花能像牡丹这样硕大。 "千万不要踫到我的牡丹,折了,就开不了花了"。他不停地喊。 牡丹的枝条,一生一世只为一朵,生一尺、缩八寸。春天,抽出新枝,顶着独立一个。秋天,八分枝条随叶消逝,浓缩为木骨与旧枝连接。无数的连接,是今生与来世,也是牡丹百年成长的岁月。

  园子的东北角,有一株高大浓香的海黄,百年香,这是丹香家院子那棵,我的小海黄的母亲,灿烂黄色,纯正 、热烈、独特。我曾经躲避黄色的张扬,可当这个颜色有了生命,我渐渐仰慕起这份沉稳、高贵、厚度。我开始明白为什么红黄相间的冠军运动服,那个独特的黄,非要用黄牡丹的本色纯素织染。与其说海黄是牡丹园荼蘼,不如说它是牡丹的最后守护者,它弥补了同类的花期短、不耐寒的缺憾,用释放的所有精彩做闭幕致辞。

  2019年5月1日,牡丹芍药国际竞赛评审颁奖典礼在世园会举行,2753件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赛作品中,北京丰台花乡李淑贤选送的“百年牡丹”荣获金奖,它的名字叫盛世,

  大红的花朵,雍容华贵,显示了胜利者的荣耀与尊严;透明的新枝,苍劲的老干。 这是一棵树吗?丛生极多的萌蘖,生枝、节间,无一不记录着它的坎坷、蜕变。我难以分辨它的主干,但我看到,它用百年的历练,形成了一个主干群体,各司其职,枝干相持,扩展一片牡丹森林,这是一个团结紧密的大家族。失而复得的牡丹园啊!没有哪一种花朵能像你们一样有这么长的故事。

  地球上的第一个最大的、花最多的公园,是元朝的花乡,每到春天,花田烂漫。这里离城近,京师内外,不分贫富贵贱,家家都要来这里踏青。花农们在房前屋后支上秋千,供赏花人歇息,这在今天并不稀罕的游乐项目,对孩子们来说就像过年一样。“车马杂沓,绣毅金鞍,珠玉璀璨,人乐升平”,“士女炫服坐其上”,这绝对是地球上第一个大派对。

  我觉得,在所有的神灵中 ,花神是最漂亮、最不让人畏惧和迷乱的。她善良,纯情,聪慧,一个言传身教的老师。我总在找答案,所有的花神庙里都有十二个花神,为什么只有花乡的花神庙里有十三个 ?

  公元1676年初夏。康熙令十九岁的固伦郡主以公主身份下嫁蒙古贵族万丹伟征之子额琳臣为妻。美丽善良的公主对于丰厚的陪嫁无动于衷,却要御花园中一株牡丹为陪嫁礼物,只因她忘不了在萧瑟秋风中一个少年的温暖一瞥。虽然一路颠簸,气候恶劣,牡丹终在塞北生根开花。公主附马一直把养护陪嫁牡丹作为最重要的事:冬天,在牡丹的四周砌墙挡风,里面充满谷糠保温;春天,浇水、施肥,心田已没有四季。经虽三百六十三年的沧桑,至今仍枝繁叶茂,花香袭人。

  2021年5月,花乡王世义书记安排我和白盆窑牡丹园小郝、技术员小常,从北京花乡出发 ,到赤峰小城子镇七王府村,寻找百年牡丹,还有那个第十三位花神。

  经大广高速,九深高速,过306国道。徒坡、盘山、村路,行驶七个小时、四百八十公里,到达目的地。没有七爷府,一座四面环山的小院落,八九间房子。三大株、十几棵大大小小的牡丹,占满了第一个院子。乌家第十二代传人,现任陪嫁牡丹的看护者乌立光说,"开了四天了,前三天没风,每年都这样。"在北京,谷雨三朝看牡丹,现在已过小满三天。三大丛牡丹,几乎同样高,因为被毛毡覆盖,铁管架围挡,我们虽眼巴巴地围着,终看不出究竞。"最里面的是363年的陪嫁牡丹,这个是80年的分枝,这个是20年的"。363年的陪嫁牡丹,任塞北山风劲吹,偶有一团红、几叶绿闪过。我们看不到它的全貌,感到遗憾,也感到疑惑。怎么有点矮?怎么几乎一样高?"战乱、冰雹、雷电、风霜,它什么没经历过?为了保温,没让它长太高。"乌立光边拉扯着毡毯边对我说。天快黑了,狂风并没有减弱。"明天再来吧"。当晚,我们住在赤峰市,比山里暖和很多。一夜无话,只是担心明天山里的风是否更大。

  第二天,风和日丽,内蒙古的春天,新绿一片。一进院子,让我们振撼。我们开始数花朵。八十?不对,九十六?好像下面,左旁有没数到的。我们用尺子测量,很多分株,平圴高1.6米,冠幅超过2米。分枝中最大主干径达7厘米左右。深粉红花朵,静静地看着我们,就这样的千千层瓣儿,每一层里都有我们知道的和不知道的过往。我们就在她身边,和她面对面,看她的嫁衣,看她的脸,看她的头发。固仑公主,还是那最美的新娘。我们要接她回家,告诉她,有个等她的少年,还有"傻白"。它的根在花乡的黄土里,要用玉泉浇灌。乌立光说,"我家的牡丹不出院"。最后我们商议,用花乡白盆窑牡丹新品种和陪嫁牡丹的分枝进行交换。"在秋天,要有个仪式。"

  赤峰山中牡丹的盛开,和北京花乡的牡丹怒放,整整相差了两个节气,三百六十三年的时空,但它强壮的体魄、美丽的容颜从未改变。在中国地图最北面的版块上,这株伫立了三百多年的牡丹,用它与生俱来的强壮和美丽,赴履与中华民族亘古不变的百年之约。没有一朵花有牡丹花这样顽强。美丽、强壮是牡丹的基因。它用百年的绽放,破译这神奇的生命的密码。夏末,茎上顶着饱满的花角,五角星形状,有坚硬的外壳的五角星,这是牡丹的果实。

  魏夫人弟子,善种花,号花姑。花姑因为会种花,被花农奉为花神。我想,花神就是每一个种花人吧。虽然有人说十二位花神护持十二个月的十二种花,花乡多出的一个花神是因为闰月。

  作者简介:王莺,女,北京海淀区人。 北京作协、丰台作协会员。 2016出版个人散文集《北京花事》,1980年起在《北京晚报》《北京青年报》《财经报》中央广播电台等,发表《总是少一个人》、《孩子,你是最棒的!》等散文。多次在《北京文学》发表诗歌散文等。在《北京,你好》征文比赛中获三等奖。建党百年征文《迎接周总理那束鲜花》获一等奖,并发表各大报刊。辅导小学生作文比赛获一等奖三次,二三等奖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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